美國波音公司首席執(zhí)行官丹尼斯·米倫伯格29日就波音737MAX飛機失事事件在美國國會參議院作證。在參議員的嚴厲聲討下，他承認波音“犯了錯”，卻回避談論事故的深層次原因。

在長達兩個半小時的聽證會上，米倫伯格的證詞可以歸納為3句話：“我們犯了錯”“我們在改進”“以后沒問題”。但當被問及波音何時得知飛機自動防失速軟件存在問題及如何處理等細節(jié)性問題時，米倫伯格卻顧左右而言他。

今年3月10日，埃塞俄比亞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37-8客機(屬于737MAX系列)失事，這是繼去年10月29日印度尼西亞獅子航空公司同型號客機失事之后，波音737-8客機發(fā)生的第二起空難事故。米倫伯格在書面證詞中承認，兩起空難均與“機動特性增強系統(tǒng)(MCAS)”自動防失速軟件被錯誤激活有關。

這是波音管理層在獅航空難發(fā)生一周年后首次在美國國會現(xiàn)身。今年6月，米倫伯格曾拒絕赴國會作證。

盡管有大量證據(jù)顯示波音飛機在制造和認證過程中存在體制性問題，波音高管的聽證會策略卻將錯誤局限在個別的技術層面。參議員瑪麗亞·坎特韋爾質問波音未對空難中出現(xiàn)的飛控系統(tǒng)失靈情形進行測試是否犯了錯。共同出席聽證會的波音商用飛機副總裁約翰·漢密爾頓表示“事后看來如此”，但隨后又辯稱波音在飛機認證過程中進行了廣泛的測試。

本次聽證會的最大焦點是，美國聯(lián)邦航空局10月18日發(fā)布消息稱波音公司未及時向監(jiān)管機構報告其兩名員工在2016年的一段通信記錄。這段記錄表明二人早已知道波音737MAX系列飛機的飛行控制系統(tǒng)存在嚴重問題卻選擇了隱瞞情況。

被追問何時知道這段記錄時，米倫伯格表示在第二次空難發(fā)生之前。這表明波音內(nèi)部察覺問題大約2年后，管理層才獲知情況。“(此前)我們不知道”，米倫伯格說。參議員瑪莎·布萊克伯恩表示，公司最高管理層以“不知道”解釋出現(xiàn)的問題是讓人擔憂的。

更糟糕的是，波音公司在得知這一情況后未采取任何措施，直到第二次空難發(fā)生數(shù)月后才向美聯(lián)邦航空局匯報，這招致多位參議員對米倫伯格在證言中夸口的波音“安全文化”表示強烈質疑。

美參議院商業(yè)委員會主席羅杰·威克說，這段記錄表明波音的“隨意和輕率”令人不安。威克認為，兩次空難完全可以避免。美國參議員理查德·布盧門撒爾甚至把737MAX飛機比喻為“飛行的棺材”。

波音和美監(jiān)管機構廣受詬病的錯誤還包括本該承擔監(jiān)管責任的美聯(lián)邦航空局將安全評估任務“外包”給波音，而一個國際調(diào)查小組發(fā)現(xiàn)，部分承擔這一任務的波音雇員面臨了“不當壓力”。米倫伯格拒絕回答波音承擔了多大比例的認證職責，還否認與美聯(lián)邦航空局關系曖昧;被問及這種監(jiān)管機制是否需要改革時，他沒有給出明確答案。

多名舉著遇難者照片的親屬當天也來到聽證會現(xiàn)場，米倫伯格向他們致歉，但美國參議員塔米·達克沃思對米倫伯格說：“你的陳述半真半假，你沒有說出全部事實，這讓在場的遇難者家人受到傷害。”

盡管有關事故原委的多個問題尚未得到正面解答，米倫伯格卻在證詞中信誓旦旦地表示，737MAX復飛后將是世界上最安全的飛機之一。波音公司此前表示，希望在第四季度初獲得復飛批準。但美聯(lián)邦航空局10月18日的最新說法是，該系列客機復飛尚無時間表。

現(xiàn)場一張遇難者照片上寫著：“別讓MAX飛，會死人的”。30日，米倫伯格還將在美國國會眾議院交通和基礎設施委員會作證，繼續(xù)接受質詢。